天才往往不是英雄，英雄往往不是天才。正如智者未必勇，勇者未必智。但历史上确实有天才加英雄者，确实有大智大勇者，例如钱学森。天才是他的禀赋，英雄是他的品性。

2021年12月11日，是钱学森先生诞辰110周年纪念日。我在此之前的一次聚会中，有位学生刚刚去过钱学森先生的儿子钱永刚教授家中，拿了一本《科学与忠诚：钱学森的人生答卷》。

这是一本专门为钱学森110周年出版的最新传记，由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研究人员撰写。我们聊起钱学森，学生随后送了我两本书，除了《科学与忠诚》外，还有一本更加完整丰富的《钱学森画传》。

我用一个周末的时间，以钱学森先生“眼到手到心到”的“三到”读书法，精读完了这两本书。随后的几天里，我的心一直沉浸在钱学森先生的历史和心境中。

12月5日我写了一篇题为《天才与英雄》的随感发在朋友圈，正和岛的编辑看到后，约我就这个主题写一篇纪念钱学森先生的稿子，我答应了。

作 者：何志毅 清华大学全球产业研究院首席专家、北京大学教授、新瑞学院院长

来 源：正和岛（ID：zhenghedao）

天才加英雄

——写在钱学森先生诞辰110周年

回顾往事，2009年钱学森先生去世后，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成思危先生写了一篇悼念文篇发表在《文汇报》上。《文汇报》约我写一篇评论，我诚惶诚恐地斗胆写了一个短评。

2012年，缘于对教育改革的思考，我在《北大商业评论》上写了一篇刊首语《“钱学森之问”呼唤教育家》。那时我对钱学森的生平还没有仔细研读，仅知道他的大致历史、惊天伟业和崇高理想。

如果硬要牵强的与钱学森先生扯上一丝联系，那就是上海交通大学。钱先生1930-1934年在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读本科，我父亲1945-1949年同在上海交大机械工程系读本科，而我于2008年至2010年在上海交通大学任教，期间多次到访校史馆，观看展出的钱学森先生学生时期的作业和手稿。

在钱先生逝世12周年和诞辰110周年之际，我有缘仔细研读了钱学森先生的事迹。在我心中，他是天才，他是英雄，他是师者。他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独特的高峰，前无古人，后也恐怕很难再有来者。

天才钱学森

钱学森的天才在上海交通大学读书时渐露头角。他的一份考卷和一份实验报告成为学校的百年经典作品，也许今后也会成为千年经典。

他的名字同时列在1933年的学生军乐队、管弦乐队、雅歌社、口琴会名单里，在管弦乐队的照片中，他抱着一把圆号。他也是1934届毕业纪念册编辑美术部的主要成员之一，不仅创作了许多插图，还设计了级徽。

1935年2月，他在《浙江青年》上发表《音乐和音乐的内容》，谈如何理解音乐作品和自己对音乐的认识与理解。这恐怕也是他娶了歌唱家、声乐教授蒋英并一辈子琴瑟和谐的基础。

1934年7月，钱学森以遥遥领先的全专业第一名成绩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他可以十拿九稳的在铁道部谋一份月薪60大洋的工作，但是他决定转向学习航空工业，以响应当时“航空救国”的号召。日本空军1932年对上海的轰炸对他产生了很大刺激。

毕业后，他考取了清华大学“庚款留美”公费生，是20位学生中唯一学飞机设计的。按照当时要求，他要在国内相关领域实习一年。出国前，他一共在期刊上发表了6篇关于航空、火箭的论文。我们仅仅从论文题目中，就可以感知他未来之端倪。那时他刚刚20出头。

钱学森实习期间发表的6篇论文

1935年钱学森进入麻省理工学院（MIT）航空系学习。仅用一年时间就获得硕士学位，然后他毛遂自荐找到当时担任加州理工学院航空系主任和著名的古根海姆空气动力学实验室主任的冯·卡门教授。

冯·卡门教授说“顷刻之间”我就为他的才思敏捷所打动。于是，他到了冯·卡门教授门下攻读空气动力学博士学位。大师与未来大师的碰撞只需刹那，便雷鸣电闪。

后来，成为美军科学咨询团少将团长的冯·卡门带着他的得意门生钱学森上校去德国审讯他的老师德国的火箭专家弗朗特，留下了一张著名的三人照片。

再后来，冯·卡门不无幽默的写到：“我的高足把自己的命运和‘红色中国’联系在一起，我的老师曾为纳粹德国卖力工作，境遇是多么不可思议，竟将三代空气动力学家分割开来，天各一方。”

1939年钱学森以四篇优异的博士论文获得了加州理工学院航空、数学博士学位，并以“卡门—钱学森公式”闻名航空界。一颗空气动力学新星冉冉升起。冯·卡门评价说：“他非常富有想象力，他具有天赋的数学才智，钱的这种天智是我不常遇到的。”

从1938年到1950年钱学森的学术成就如下：

1947年2月，经冯·卡门推荐，钱学森成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

1950年以后，钱学森受到拘禁和软禁，无法从事科研工作，但撰写了30多万字的《工程控制论》和《物理力学讲义》。《工程控制论》1954年出版后在学术界引起轰动。

此时美国专栏作家密尔顿·奥维斯说：冯·卡门是空气动力学领域里独一无二的大师，而钱学森仅在他一人之下。钱学森是冯·卡门雄心壮志与事业的继承者。

1955年，钱学森向导师冯·卡门辞行时，冯·卡门说：“你现在在学术上已经超越我了，我为你感到骄傲！”那一年，冯·卡门74岁，钱学森44岁。钱学森后来在1991年说，这个时刻是他一生中三个非常激动的时刻之一。

他心想，“我20年奋斗的目标，现在终于实现了。我钱学森在学术上超过了这么一位世界闻名的大权威，为中国人争了气，我激动极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激动。”此次一别，师生再无见面。

冯·卡门在8年后的1963年去世。去世前3个月，冯·卡门被美国国会授予了美国第一枚“国家科学勋章”。冯·卡门被誉为“航天时代的科学奇才”。他几乎无所不通，也善于组织管理，他的学生钱学森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长成了巨人。如果他的老师说他超越了老师，那是真正的超越。

在老师去世的前三年，这个学生在中国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成功发射了第一枚导弹“东风一号”。在老师去世的第二年，中近程导弹“东风二号”又发射成功。然后远程导弹、洲际导弹、两弹合一、潜艇导弹、人造卫星，等等，相继成功。

钱学森的天才一次又一次绽放。在科学和理性的基础上，他的灵感和直觉经常发挥出关键作用。他回国后的成就几乎家喻户晓，无需赘述。

英雄钱学森

如果我有机会向钱学森提一个问题，我的问题会是：您在美国只担任过一年的研究中心主任职务，回国后您领导千军万马的气魄、处理复杂事物的能力和果断拍板担责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天才禀赋是父母给的，科学才华是学校、老师、同事们给的，那么他的英雄气质和力量是哪里来的？

钱学森1955年7月回国，1956年担任了中科院力学研究所所长，1957年担任国防部导弹管理局第一副局长兼总工程师；1957年10月担任国防部第五研究院院长。这个“五院”是军队兵团级（下面是军级、上面是大军区级）建制的单位，他的前后任都是中将以上军衔的领导担任。他如何一下就具备了这样的力量？

如果我们把这种气质和力量称之为勇，那么钱学森的勇从何而来？我认为与他在美国受到的15天拘禁和五年的软禁有关，这个过程淬炼了一个英雄，是美国政府把他逼成了英雄。

1950年，新中国的呼唤使得钱学森想回国。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一生待在美国，例如他从不买保险、不持有任何股份等等。七月底，他和蒋英将8大箱的书籍、资料、手稿等物品，准备海运到香港，然后计划全家乘飞机到香港后回国。

8月23日上午，当他在华盛顿拜访他的朋友，美国海军部副部长丹尼尔·金贝尔时告诉他决定离开美国回国。金贝尔劝说无效，在钱学森离开办公室后，立即拿起电话给美国司法部，说了以下后来非常著名的话：“钱学森太有价值了，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抵得上5个师，我宁可毙了他，也不能放他回共产党中国。” 当天下午他在洛杉矶下飞机后就被告知，美国政府已经禁止他出境了。

从这个时点起，英雄钱学森的心理淬炼过程开始了。我相信面对钱学森的是一个庞大的美国政府机构，不仅仅是面上的几个机构和人。因为最后释放钱学森回国的决定是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下的。

请注意，在1950年，美国国内产生了“麦卡锡主义”，掀起了反共排外浪潮，爱因斯坦和奥本海默也被列入了黑名单。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立即参战，很快，中美就兵戎相见了。这些都是钱学森事件的大背景。我相信这个事件深刻教育了钱学森，什么是政治。

钱学森后来在1956年1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的文章里说：“美国政府对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想使人相信，只有它是好人，是君子。这使我想起一句老话，‘满嘴里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9月7日，美国司法部移民归化局稽查人员包围了钱学森家，拘留了钱学森。关于钱学森被拘禁的说法有多种，让我们从钱学森和蒋英的说法中求证。

钱学森说：“美国的海关把我的行李和书籍一概扣留，说是里面有机密文件，有电报密码，有武器的图纸，有喷射动力机的照片。”在查无实据后，“又说我是美国共产党员，所以依‘法’应当把我驱逐出境，把我关在移民及归化局的像监狱样的看守所。”

“我一共被关了15天，关在里面的时候，不许和别人说话，晚上每十分钟就有人开门打开电灯看我有没有逃走，这样的生活不是正常的生活，而是一种迫害和虐待，所以在15天中我失去了30磅（一磅等于0.9斤）！”

很多文献记载钱学森受拘禁出来后失语，我考证了是“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般的无语，还是受精神迫害后产生的障碍，我相信是后者。

我看到一段蒋英的录像资料，蒋英说：“我就奇怪他怎么不说话？他出来也没叫我名字、也不说话，原来他失去了语言能力。我们接他出来的时候，他什么人也不理，就跟我，但一句话也不说。我说回家了，孩子们都好，你放心。他只知道点头。我就发现其实他不会说话了。13天掉了13磅（原话，与钱学森说的15天掉了30磅不一致，所以导致了有两种说法），一天掉一磅，他人虚的不得了。” 

蒋英的这一段话证明了钱学森所受虐待的程度，导致了他神情恍惚和失语，这是精神障碍的表现。美国什么能力都是一流的，审讯逼供的手段也是一流的。为什么晚上每十分钟进来开一次灯？不是看他有没有逃走，逃得走吗？而是折磨他，不让他睡觉。

有资料说，人不睡觉的极限是11天，或者死亡或者自残。一般人三天三夜不睡觉就会失常。我们可以想象，钱学森在拘禁的15天几乎都没有睡过觉。尽管他对此只是轻描淡写。因为此时，头上有光环的天之骄子由于要回国忽然成为了美国的重要的敌人、罪人和犯人。

后来钱学森在交了1.5万美元的保释金后被有条件释放了。据说是老师和朋友们替他凑的钱。我也查了一下，1950年的1.5万美元相当于今天的3000万元人民币。所以钱学森说：“比起一般盗贼绑票所要的一两千赎金来，那我真是可以‘自豪’的。”

当时的一千是现在200万元人民币，两千是400万元人民币。钱学森的价值确实可以自豪。但是，按照金贝尔的说法，他值5个师，5个师值多少钱？何况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价值远远高于5个师。

钱学森说：“放是放出来了，但事情也没完，一连有多次的审问，主要是问我和其他许多人的关系，无非想证明我是美国的共产党员。”“自然除了审讯之外，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务是看着我的，看看有什么友人来我家里，我又去访什么人，我有什么信。因为这些事，我也就不常出去，过着孤独的生活。”

事实上，他也被限定了活动范围，而且每个月要到移民局去接受一次询问并签字画押。有记录证明他总共去了31次，在连续31个月里，每月去接受一次羞辱，但也接受一次锤炼。钱学森说，每次去移民局都要路过一间咖啡屋，都要买一杯咖啡，那里的咖啡真好喝。

这样的日子钱学森整整过了五年，从1950年9月7日被拘禁，到1955年9月17日登船离开美国。在五年中，他并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能够熬到头。这是一个漫长的心理煎熬，这恐怕也是塑造一个伟大的英雄的必要时间。

历史不可改变，我们不可以想象1950年顺利回国的钱学森会不会是1955年历经磨难后回国的钱学森？我想可能不是。

1950年回国的钱学森是天才钱学森，而1955年回国的钱学森是天才加英雄的钱学森。在这五年里，他升华了爱国感情、提高了政治觉悟，练就了高超智慧，打造了金刚不坏之身。

1955年登上克利夫兰总统号客轮的钱学森，是接受过美国20年顶级科学训练和5年残酷精神锤炼的天才加英雄。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五年前海军部副部长金贝尔说的“5个师”起航了。

美国人可能以为，经过了5年的折磨打击，这5个师只剩5个连了。但我们看到的是，至少“5个军”乘风破浪起航了。有人后来夸张地说，一个人对美国复仇的史诗开始了。

这样的说法不无浪漫，他曾经悲愤地说：你相信世界上还有诚信和正义吗？有！他用自己的方式来体现诚信和正义了。

1955年钱学森回国后，显得政治上很成熟、性格上很谦和、处事上很圆融，但在工作中坚决果敢、勇气十足，从不回避矛盾，从不推脱责任。

从先搞导弹还是先搞飞机，在航天事业先搞飞船还是搞航天飞机，在各种重大试验遇到困难的关头，我们都看到了钱学森的大智大勇，这不完全是科学家的智慧，而是更大的智慧和勇气。

例如，1967年（文化大革命期间）有一次改进后的东风三号导弹出现了两次终止发射的现象，钱学森赶到现场，在解决一些问题后，仍然有一个问题短期内不能解决，否则导弹不能按期发射。

钱学森认为这个问题能够在点火起飞后的过程中自动解决。但是，导弹发射需要签字的三个关键人物都不敢签字。于是，钱学森一个人签字，报聂荣臻批准后，发射成功。

从很多历史事件中都可以看到，他敢于设立目标、敢于克服困难、敢于承担责任、善于完成任务。他的所有目标都无一例外实现了。

师者钱学森

钱学森具有天生的师者风范，导致他晚年最关心的是教育问题。他的师者风范首先是来源于中国文化中对教育的高度重视，其次来源于他的导师冯·卡门，也来源于他从国家战略发展的高度重视人才培养的问题。

钱学森曾经列过一生中给予他深刻影响的17个人，除了父母，毛泽东，周恩来，聂荣臻之外，其他12人都是他不同时期的老师。

他的博士导师冯•卡门是多才多艺、诲人不倦的高水平老师。有一次，钱学森与老师讨论学术问题，两人争吵起来使得老师拍案而去，但是第二天下午，老师来敲门，说昨天的问题你是对的，我是错的。冯·卡门的学生桃李遍天下，在全球形成了靓丽的“卡门科班”。

可以说，钱学森为中国航天事业培养出来的人才肯定不亚于卡门，而且这些人才与国家力量的结合，对中国和人类航天事业的贡献也不亚于他的老师。

他培养的航天科技人才，由于众所周知，在此不一一列举，更重要的还有以航天精神培养的中国航天谱系，涌现出了一系列党政领导人才也在祖国大地上群星闪耀，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据统计，此时，航天系统中走出了国家九位省部级正职以上干部。

2005年7月29日，温家宝总理去看望94岁的钱学森时，他提出了著名的钱学森之问，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还在拷问着我们。

他说“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人才，这是很大的问题。”

实际上，他从1955年回国起，就强调不仅要培养科技将才，更要培养科技帅才。他经常反复说，美国CIT和MIT的不同，CIT把理与工结合的很好，有浓烈的创新精神。

他认为，还应该把人文、艺术教育结合进去。他特别强调教学人员与科研人员不能分离，基础课、专业基础课和专业课也不能分离，一位教学研究人员每几年到国家研究基地、工、矿、农、林等生产部门实践。他强调要把文学艺术和科学技术作为一个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的整体来思考。

他说：“蒋英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与启示，这实际上是文艺对科学思维的启示和开拓。在我对一件工作遇到困难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往往是蒋英的歌声使我豁然开朗，得到启示。这就是艺术对科技的促进作用。”

我想历史如果能够重写的话，在钱学森退居二线后，应该请他主导办一所他心目中理想的大学，我暂且把它命名为“QIT”—Qianxueshe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钱学森理工学院。

钱学森于1982年71岁时退居二线，如果那时他创办一所新型大学，给他20年时间，这所大学现在已经约有40年历史了，香港科技大学是1986年成立的，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是1969年成立的，都成为了全球新办科技大学的典范。

1958年钱学森参与过中国科技大学的创办，并担任力学系系主任约20年。我想中国科技大学显然也没有令他满意。国家对于已经被实践证明了是“天才加英雄”般的人物，应该拿出比1955年他回国时更加不拘一格的气魄来对待他。此情已待可追忆了。于是至今，钱学森之问仍然没有得到较好的回答。

我在2012年的文章里写道，中国教育回避不了“钱学森之问”，以钱学森先生学问之精、视野之宽、阅历之广、修养之高、涉世之深，他应该是有答案的，他都不回答，不知道谁能回答。

十年又过去了，至少我们可以看到，在当今国家领导人的高度重视下，中国教育界和社会有人在努力回答这个问题，在体制内或体制外、以公办民助或民办公助的形式。

但我始终遗憾，应该由钱学森来办这样的大学。天才加英雄一去不复回了，没有人能够超他，后面也出不了这样的人。我们可以每十年回顾一下这个问题。我们当然更期待中国产生一个超过CIT的什么IT。

尾声

行文至结束，我还想了两个问题。

钱学森经历了中美关系的三个时期：二战的同盟国时期、两国战争和冷战时期、两国关系恢复友好的时期，2009年他去世时，中美关系尚属正常，现在又到了博弈和对抗时期，甚至剑拔弩张，美国又上演了当年对待钱学森的政治无赖手段，扣押了孟晚舟。

历史再现了当年周恩来总理用11个美军飞行员换回钱学森的情景，中国用两个加拿大间谍换回了孟晚舟，至于背后的博弈，一定也是惊心动魄。

同样，此时美国对中国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清单”制裁，抓捕诱捕了一批中国科学家，还有不少被列在黑名单上。此时，在美的中国华人科学家、中国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是否更应该读一读钱学森的传记；品一品钱学森心路；瞻仰一下钱学森丰功伟绩；同时问一问自己，能够为自己的祖国和人民做些什么？

在回国的船上，钱学森接受美国记者采访时说：“我将竭尽努力，和中国人民一道建设自己的国家，让我的同胞过上有尊严的幸福生活。”

由于有了钱学森等一批科学家，朝鲜战争中长津湖战役和砥平里战斗那样的场面不会再发生了。但钱学森还说过：“新技术革命把整个世界连成一体，现在正可以说是世界性的经济战、科技战。这是一场悄悄进行的，不流血的战争，但也是一场你死我活、生死存亡的战争。竞争是非常激烈的，这不是用武器打的，是用经济打的，用科技打的，也可以说是用智力、人才打的。”

另外一点我想，如果再过50年或100年，我们会如何评价钱学森？就以两弹一星为例，一弹一星是在他的领导和组织下实现的，在两弹合一中，他也是主要领导人之一。两弹合一的主要技术难题也在导弹和系统方面，因此他肯定是两弹合一的主要贡献者。

钱学森虚怀若谷，从来不居功，不突出个人的作用，从来把功劳都归于党，归于领导，归于集体，归于人民。这使我在想他的功名问题时相形见绌。但是面对这样一座高山，我还是不得不想，如果没有钱学森，中国的”两弹一星”事业会如何？中国的航天航空和国防事业会如何？

在习近平总书记的领导下，中国共产党的第二个百年征程开始了。从建党一百周年到建国一百周年，是第二个百年的关键时期。有人说，在科技上，现在面临的是“两机一心”（光刻机，航空发动机和芯片）的问题，我想现在的任何困难都比不上钱学森们当时的困难。

时代呼唤新时代的钱学森们。有钱学森精神和钱学森培养的各种人才们，有社会主义举国体制的优越性，当今的“卡脖子”科技问题和产业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在历史照片中看到一张钱学森在马克思墓前深深鞠躬的照片。

钱学森先生，我们在您诞辰110周年之际，向您深深鞠躬！

并向中国上一个时代的政治伟人，军事伟人，科技伟人们鞠躬！

审校 | 正风   主编 | 孙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