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古希腊戏剧（2024.3.6）

概述

• 约产生了 1000 多部作品古希腊悲剧的起源与背景出现了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这三位伟大的悲剧诗人。现存 32 部完整的作品。
• 古希腊悲剧起源于祭祀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活动。

古希腊语“悲剧”(τραγωδiα)的本意是“山羊之歌”，相传狄俄尼索斯在漫游世界时，曾有半羊半人的神（萨蒂尔，Satyrs）陪伴，山羊因此在祭祀仪式和戏剧表演中就有了重要作用：演出前要以一只山羊祭奠，获胜者的奖品是一只山羊，歌队也是羊人的装束。这是“山羊之歌”的来历。

古希腊悲剧的繁荣与城邦统治者的大力提倡和支持有密切关系。城邦统治者出于教育和动员公民的需要，把原本属于民间宗教活动的酒神节，变成了城邦的公共节日，统治者修建剧场，组织和赞助酒神节上的悲剧演出，还给贫穷的公民颁发观剧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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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希腊剧场

原是酒神祭坛附近的临时布置，后来剧场有了固定的地点。剧场建在宽敞地区，露天。剧场从临时性的布置发展到永久性的建筑始终是作半圆形状，古代希腊剧场因此得名为“半圆形剧场”。雅典的半圆形剧场建筑在卫城附近的山坡下可以容纳一万七千观众。

古希腊悲剧的艺术形式

三大悲剧诗人

• 埃斯库罗斯（Aeschylus，公元前 525-前 456）

  • 被称为“悲剧之父”。希腊奴隶主民主制形成时期的悲剧诗人。现有 7 部作品传世，主要有《俄瑞斯忒斯》三部曲（《阿伽门农》、《祭酒人》、《复仇神》，和《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以及古希腊现存唯—一部写现实题材的《波斯人》。
  • 埃斯库罗斯戏剧特色：埃斯库罗斯是古希腊悲剧的真正创始者。他增加了一个演员，创制了三联剧，在演员服装、扮相等方面也做了许多革新。埃斯库罗斯的悲剧语言庄严、华丽、词汇丰富，比喻奇特。

• 欧里庇得斯（Euripides，前约 484-前 406）

  • 其悲剧更多地反映了雅典奴隶主民主国家危机时期的社会面貌和思想特征。在悲剧里提出了许多问题，诸如神性与人性、战争与和平、民主、妇女、ClanlrkAd 家庭以及奴隶的问题，因而被称为“舞台上的哲学家”。欧里庇得斯有 18 部完整地流传下来，代表作是《美狄亚》《安德洛玛刻》《特洛伊妇女》《酒神的伴侣》等。

• 索福克勒斯（Sophocles，公元前 496-前 406）

  • 雅典奴隶主民主国家由盛转衰时期的悲剧作家，他的剧作折射了变化着的希腊社会现实。有 7 部作品传世，其中《安提戈涅》（前 441）、《俄狄浦斯王》（前 431）、《厄勒克特拉》（前 418）、《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公元前 401 年）最为著名。
  • 索福克勒斯戏剧特色：打破了埃斯库罗斯大规模的三联剧的形式，将完整的戏剧行动包容在一部单独的剧本当中。他首先在剧中采用第三个演员，这降低了合唱队的作用，使对白在剧中占有了更加重要地位。戏剧矛盾冲突更加紧凑、严密、复杂。

二、古希腊悲剧中的命运主题

• 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三个专司命运的神，赫西俄德在《神谱》中介绍她们：“在人出生时就给了他们善或恶的命运，并且监察神与人的一切犯罪行为。在犯罪者受到惩罚之前，她们决不停止可怕的愤怒。”命运之神力量之大，连众神之王宙斯都要听命于他。
• 古希腊悲剧被称为“命运悲剧”。其中，命运的力量以更加突出、与人的意志更加对立的形式呈现出来；人对命运的态度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 命运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而英雄也向命运发起勇敢的挑战，在与命运的激烈冲突中，英雄展现了自身的力量、勇气和高贵品格。
• 英雄最终被命运毁灭，但是他总是赢得道义上的胜利；而且这种被毁灭总能唤起一种崇高感，具有激荡和洗涤灵魂的功效。同时，在古希腊悲剧中，威力无穷又无法把握的命运令人迷茫困惑，由此也引发了人对命运的不懈追问与探索，这种追问与探索将古希腊人的主体性和对存在的自觉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 古希腊悲剧中，两个英雄家族的故事占了相当大比例。这两个英雄家族世世代代被神和先人诅咒，不断遭到厄运，形成了一个命运之链。
• 一个是阿特柔斯家族的故事：坦塔罗斯一佩罗普斯—阿特柔斯—阿伽门农一伊菲革涅亚。这个命运之链在埃斯库罗斯悲剧《俄瑞斯忒亚》（三部曲，《阿伽门农》《祭酒人》《报仇神》），欧里庇得斯的《伊菲革涅亚在陶洛人里》和《伊菲革涅亚在奥利斯》，索福克勒斯的《厄勒克特拉》，欧里庇得斯的《俄瑞斯忒斯》《厄勒克特拉》中得到表现。另一个英雄家族被命运诅咒的故事，是忒拜城的
• 创建者卡德摩斯的后代子孙，包括埃斯库罗斯的《七将攻忒拜》，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俄狄浦斯科罗诺斯》、《安提戈涅》，欧里庇得斯的《腓尼基妇女》等 5 部悲剧。

　　在荷马史诗中，命运的力量大过神的力量，宙斯本人也不能随意决定交战双方的命运，还得求助于天平，这就是命运，但更多时候，《荷马史诗》里的命运，是通过神的意志来显现的，由神来干预和决定战争的进程与结局，决定人的命运。由此形成了《伊利亚特》当中有趣的人神两条行动线索。人与神的关系维持了动态的平衡，人神关系是和谐的。

《俄狄浦斯王》

《俄狄浦斯王》在表现命运的力量，以及人的意志与命运冲突方面，是最为尖锐、深刻的一部。俄狄浦斯王本人无罪，却要代祖先受过。父母反抗命运未成。俄狄浦斯长大成人，试图反抗命运，仍然失败。最后命运以不可阻挡之势汹涌逼来，他们的竭力抗争却在无意中实现了神谕的全部内容。这部戏最为激动人心之处，是表现俄狄浦斯的（俄狄浦斯）意志与命运的冲突。意志 VS 命运.

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中，对待俄狄浦斯凭个人力量求知解惑，以及先知一神谕体系的态度意味深长。俄狄浦斯靠自己掌握的超凡知识和能力，破解了斯芬克斯之谜，被忒拜人拥立为国王。他因此对自己掌握的知识和能力深信不疑。

他痛斥先知忒瑞西阿斯：“那只诵诗的狗（指斯芬克斯）在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拯救人民？它的谜语并不是任何过路人破得了的，正需要先知的法术，可是你并没有借鸟的帮助、神的启示显出这种才干来。直到我无知无识的俄狄浦斯来了，不懂得鸟语，只凭智慧就破了那谜语，征服了它。”

三、古希腊悲剧中的城邦政治

古希腊三大悲剧诗人所描写的，绝大多数都是神话题材，但却深刻地反映了雅典城邦从极盛到衰落的历史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众多重大历史事件，城邦政治生活中面临的诸多问题，都在其悲剧中得到丰富、复杂的反映。

俄狄浦斯起先并不质疑神示的合法性与有效性，他质疑的是先知作为神意预告者的合法性与能力。持相近意见的还有王后伊俄卡斯忒。他们都认为，错不在神，错在自以为完全理解神谕的先知。但后来，歌队和伊俄卡斯忒开始攻击神。

但实际结果是：俄狄浦斯彻底失败。他虽然成功破解了斯芬克斯之谜，把忒拜从一场灾难中拯救出来，可是却引发了瘟疫，给忒拜城带来另一场更严重的灾难。他费尽心机，倾尽全力躲避神谕、追查凶手，最后却发现凶手就是他自己。他的所有行动，从人的角度看，都是合乎理性的，可是最后不仅完全确证了神谕，先知的预言也逐一兑现。

　　索福克勒斯生活的时代是雅典民主政治发展的鼎盛时期，同时也是一个自然科学、医学、哲学、伦理学、历史学、政治学等学说蓬勃发展的时期，在科学思想的启蒙之下，荷马时代笃信不移的神话世界开始坍塌，建立在神谕—先知体系之上的民间宗教信仰发生动摇。希波战争获胜后，希腊人的民族自信和自豪感达到顶点。神谕—先知体系构成的希腊民间宗教信仰发生动摇

　　但另一方面，民间宗教信仰仍然有强大的社会根基；而且城邦政治领袖支持信仰重建，以利于自己的统治；同时，庞大的职业先知阶层自然不甘退出历史舞台。

　　公元前五世纪后期，雅典与斯巴达之间的内战（史称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战争如火如荼之际，雅典城内又爆发了瘟疫，连索福克勒斯的好友、雅典领袖伯利克里都不幸罹难。这也是《俄狄浦斯王》中写到忒拜瘟疫的现实依据，而在之前的这个神话中，是没有瘟疫一说的。

　　这场以失败告终的战争和可怕的瘟疫，加剧了原先雅典在宗教方面的两级化倾向：一些人对神更加怀疑；另外也有许多人，益发逃避到旧的宗教中去，向传统宗教回归。同时，在家国危难之中，希求出现胜利和治愈奇迹，是普遍性的要求，会极大地强化重建先知一神谕系统的意愿。

　　索福克勒斯站在维护先知—神谕体系合法性和权威性的立场上。从剧中我们看到，先知的话语和阿波罗神谕逐渐被验真，其意义逐渐被揭示出来，而代价，则是俄狄浦斯的毁灭。索福克勒斯通过把凡人当中的最强大者俄狄浦斯送上祭坛，试图重建先知一神谕的权威和人与神的新秩序。

四、古希腊悲剧中的异族与自我认同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阿开亚人”这个名称出现过 500 多次，这个阿开亚人，泛指希腊人。特洛伊人是希腊人的征讨对象，是他们眼中的异族人。荷马史诗中关于东方特洛伊的想象，介于“自我”和“他者”之间，是摇摆性的。或者说，这个时期的希腊人表现的还是一种原始朴素、基本平视的异族观，并没有形成后来的蛮族观。